未卜先知的口試
未卜先知的口試
高三學生要畢業了,面對大學個人申請各校的口試,如果能事先知道教授要問什麼題目,那就太棒了!因為可以事先做足準備。
那麼,真的可以事先知道教授要問的題目嗎?
今日課堂上,我給學生說了一個故事……
溫子衡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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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下節錄自小說《處男壘球隊》第38章 青春的尾巴
「阿仁,吃宵夜。」黃致遠對房間呼喚。
「阿仁在唸書?」砲煙滿口甜不辣。
「準備推甄資料。」小烏龜夾起一堆酸菜。
「實在太認真了。」
「毋臨渴而掘井。」阿仁笑嘻嘻地從房間走出來:「勤能補拙。」
「你成績那麼好,一定上的啦,何必準備得那麼認真?」砲煙又吃了口蘭花干。
「我成績沒有很好,而且,研究所申請除了成績單,還要讀書計畫、研究計畫、自傳、基本履歷等等,這些都要花時間整理。」
「沒有筆試,總是少了些負擔。」文沛青叉起一顆魚丸。
「口試也要準備。」阿仁說:「誰知道教授會問些什麼問題?我覺得口試的範圍比筆試還廣,更難掌握重點。」
小烏龜嘴裡嚼著高麗菜:「沒錯,筆試還有歷屆考古題可以算,口試沒有,很難準備。」
「小烏龜,你也要考研究所?」砲煙問。
「我想考結構組,結構組的考科和高普考、技師考重疊科目最多,一魚三吃。」
「我讀過一本書,書上寫如果可以先知道口試委員會問那些問題,就可以針對問題,事先準備。」文沛青腦中靈光一閃。
「這根本是廢話,如果事先知道題目,當然可以準備,如果我知道大學聯考題目,現在就在福爾摩沙大學醫學系念書了。怎麼可能事先知道教授要問什麼?」砲煙滿口百頁豆腐。
「如果你念醫學系,要選擇哪一科?」
「當然是婦產科。」砲煙臉不紅氣不喘地回應小烏龜。
「書上的意思,是要考生在備審資料下功夫。一般而言,口試委員不認識考生,唯一的線索來自於考生提供的資料,所以,問題有可能從中挑選。也就是說,寫在備審資料上的項目,我們都要很熟悉,因為,那個可能就是問題。換句話說,如果我們想讓教授問些什麼,就把它寫上去。」
「有道理。」小烏龜點點頭。
「還是有點玄。」黃致遠叉了塊滷香菇。
「這樣也不保證教授會問啊,搞不好他連資料都懶得看,自己準備一套題目,每個考生都問一樣的。而且這樣的說法太籠統,只是提出了一個可能性。」砲煙不以為然。
大家你一言,我一語的討論,文沛青沒答話,心裡想:「課本工程導論那一章,有提到工程規畫的十個步驟,我在工程顧問公司打工時,參與過『大貨車專用道路規劃案』,雖然只是幫忙打雜,但整本計畫書翻過很多遍,如果我在備審資料寫上這段經歷,教授應該會有興趣,而且,很可能問我課本上的工程規畫十步驟,如果先背好,不就是預先安排好題目,『設計』教授來問?簡直是未卜先知啊。」
「不要談這個話題了,好無聊,來聊聊聯誼的事吧。」砲煙又叉起一片甜不辣:「欸,文沛青,你在發什麼呆?」
文沛青迅速回神:「我在思……。」
「思春嗎?不要只是想,要努力去實踐!趕快辦聯誼。」砲煙發揮實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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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下節錄自小說《處男壘球隊》第39章 千金難買早知道
「請你簡單自我介紹一下,三分鐘。」說話的教授沒抬頭,灰白的瀏海很長,幾乎蓋住眼睛。
「各位教授大家好,學生是六號考生文沛青,南台一中畢業以後,考上本校土木工程系,在系上老師循循善誘的啟發下,於學科上不僅有更深入的理解,也對其中的大地工程,產生了濃厚興趣,希望有機會可以在教授們的指導下,繼續學習、深造……。」站在講台上的文沛青,面對小教室裡二十個座位中,隨意入座的七位口試委員,侃侃而談。連同正在翻書,第一位提問的灰白長瀏海教授,口試委員們沒有一個人抬頭。西裝頭教授拿著筆,在本子上塗塗寫寫;白頭髮教授吃著面前的透明塑膠盒裝水果;平頭教授啜了一口咖啡,與另外三位教授一樣,各自翻看自己的書。
「未來,我將會在……。」
「好了。」灰白長瀏海教授打斷文沛青:「到這裡就可以了。有沒有其他老師有問題提問?」
喝咖啡、吃水果、寫作和讀書的教授們,有些人搖頭,有些人沒動作,唯一相同的是,全都沒抬頭。
「好,那我就先問了。」灰白長瀏海教授翻看文沛青的資料:「文沛青,你是本校學生嘛,哦?你在工程顧問公司打過工,還參與過道路工程的規劃案?一個學生可以參與規劃案,很厲害啊。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,一個工程規劃案,應該需要哪些步驟?」
從準備備審書面資料開始,文沛青等的就是這一刻,壓抑內心因為未卜先知的狂喜,語氣平順地將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課本內容,一一說了出來:「從理論與實務經驗來看,學生以為,一個工程規劃,首先要根據相關背景資料,進行研究分析;第二,是釐清工程相關的主要議題;第三,是決定……。」
灰白長瀏海教授的頭第一次抬了起來,文沛青發現教授的眼珠子和自己一樣是淺棕色的,當文沛青流暢背完十個步驟以後,所有的教授都停下手邊工作,抬起頭來。
白頭髮教授的聲音有點嘶啞:「什麼叫做『土壤液化』?」
文沛青心道:「連聯誼時提到的專有名詞,也考出來,真是太幸運。」壓抑有揚起傾向的嘴角,沉穩地答道:「根據課本的定義,土壤液化是指土壤因地震產生垂直或水平剪力,形成壓密作用,造成砂性土壤孔隙的水份被擠壓,因為水壓力一時不能宣洩,便讓土壤顆粒間的有效應力下降為零,土壤失去剪應力強度,呈現有如液態的狀況。」
有些教授臉上露出微笑,灰白長瀏海教授甚至微微點頭。
「什麼是濕密度?」平頭教授問。
文沛青努力回想「土壤力學試驗」課程的內容,戰戰兢兢答完,險些招架不住。
「什麼是工地密度?」西裝頭教授坐直了身體,還微微往前。
「如果沒有記錯的話,學生以為應該是……。」文沛青的回答已經有些力不從心,但教授顯然問出興趣,專業問題一個接一個,而那些學長提過教授曾問的一些閒聊題、自由發揮題,一題也沒有。
十一月已過立冬,為求正式,只穿著白色長袖襯衫和薄西裝褲的文沛青,從待了十分鐘的小教室走出來,覺得自己臉頰發燙,鬢角竟還流著汗,心底浮現四個字:「弄巧成拙。」因為第一題問題,教授完全落入自已預先設計好的「圈套」,所以答得很完美,就因為答得太好,引起了教授們的興趣,於是,一個個專業的問題不斷拋出,直到再也答不出來,教授們才讓自己離開。
看著下一位進入試場的李炳生,文沛青心亂如麻:「這樣的表現,到底是好還是壞?」未完待續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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