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子衡

開學日 忙亂的一天，疲倦卻有收穫。 送完小孩上學，最速衝進早晨 7 點 30 分的導師會議，已然遲到。 緊接而來是開學典禮，開始整理一疊厚厚的會議資料 ：高風險學生通報、學生上放學方式調查、幹部選舉填報、期考成績單發放、學期成績單發放、學生證註冊、發放註冊單、安排內外掃區、領取掃具、期考成績排序 …… ，還趁著 9 點學生拍攝證件照前，到教務處取得學生成績進步分析表，作為獎勵依據。 9 點，在高分貝環境中，陪公子 、小姐拍攝一小時 證件照。 10 點發放所有資料 、代為宣達校方注意事項、頒發獎狀，看著班上幹部捧著厚厚資料忙進忙出，替他們覺得辛苦之餘，待人處事的本領也磨出來了。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11 點，熱心同事引進 IOH 資源，讓班上學生度過充滿省思 、 熱情 、 動力的一小時，在一旁聽著，連我也起了兩次雞皮疙瘩 （是真的感動，絕非是因為站在冷氣正下方）。 IOH 資源，值得年輕學子善加運用，如虎添翼。 午休數次往返教室與辦公室間，聯繫未到學生家長，辛勞的學術股長也來謄寫必要資料。 下午一點的第五節課，先借給英文老師考十分鐘例句，然後副班長 、 學藝股長與學藝幹事，也商借一些時間，幹部們一忙，就是 20 分鐘，接著才正式上 30 分鐘的課程。兩點十分的第六節課，開始班級大掃除。 所謂大掃除，其實就是人類社會的縮影。 你可能會看見任勞任怨的人 、熱心付出的人、指揮若定的人、觸類旁通的人、互相幫助的人、盡本分的人，當然，也可能有相互埋怨的人、 投機取巧的人 、事不關己的人、尿遁的人。 這次的大掃除，無論在現場壓陣，或是躲在遠處旁觀，慶幸的是，班上學生，沒有成為負面教材的人，還發現許多腦筋靈活，有能力舉一反三，解決問題的人。 原定一小時的大掃除，因為學生 「除惡務

身材媲美雷神索爾 進浴室洗澡前，先脫了上衣，兒子看見驚呼 ：「爸爸，你好像雷神索爾喔！」 手上拿著 T 恤，臉上掩不住驚喜的我，又聽見兒子說：「有啤酒肚。」 ＃復仇者聯盟 4 終局之戰 溫子衡筆

尋根究底 最近，許多優秀學生錄取公職，讓人欣喜。在臉書分享喜悅，一位我的大學學長，已在這個領域歷練多年，學有專精，經驗豐富，見到消息，主動想和這些未來的學弟妹聊聊，令人感動。 當伴讀小書僮多年，最喜歡做的售後服務之一，就是引薦與搭橋，當然，這些作法，都是隨緣，並不刻意，同時，也會先徵得雙方或多方當事人的同意。 會這樣做，除了當伴讀小書僮多年，學生遍及各行各業以外，就是私以為多問，是邁向成功的不二法門之一。 多年前因家庭因素須返回北部服務，除了準備教師甄選，為了多個機會，同時也準備公職人員高普考試。 我先問遍所有聯繫得上的大學同學，認識的補習班老師，在茫茫書海中得出必買書單，然後，就是三個月的苦讀生涯，終於僥倖上榜。 僥倖上榜最大的因素之一，是大學學弟。 當時在南部當伴讀小書僮，科裡的技士出缺，新錄取的同事，是甫考取公職的有為青年，一聊之下，才知是中興大學土木系學弟。從此之後，我開始厚顏無恥，不怕他嫌我煩的糾纏，優秀學弟也是傾囊相授。 剛考上的他，詳細分析哪邊必考，哪邊念起來機會成本過高，如何答題才會高分。因為依樣畫葫蘆，我才能在有限時間內，不走冤枉路，精準打擊所有考試目標。 因此，綜合過去求學 、考試 與工作經驗，我常引薦自己的學生們，或是媒合相關資源，例如學生與我分享她錄取的喜悅，我想起在同一個航空公司，有不同屆的同校學姊，但兩人並不相識，在雙方同意下，牽線延續學姊學妹緣 ；有學生分享自己結婚喜悅，我推薦一位學長，也是業界好評的婚禮主持人；有學生在園區，與我聊工作近況，我便替他請教自己在科技業的高中同學 …… 。 初入職場，要學習的東西很多，多問，可以少走冤枉路，讓輪廓由模糊變清晰，更快進入狀況。祝福你們步步高升，職涯順利。 也感謝這麼多願意幫助學弟妹的學長姊，你們都樂意當別人生命中的貴人。謝謝您們。 溫子衡筆

眼前 是青春回憶 假期，帶著一家人到飯店度假，在娛樂樓層，看見桌上足球台，眼睛瞬間亮起來。 高中時代，放學後，總愛和班上同學，一起到學校附近麵店前的桌上足球台決戰。 遠遠望見 足球桌，便已摩拳擦掌。投入一塊錢，握著握把的手心微微出汗，木製足球掉出來，聲響讓腎上腺素狂飆，球桌上小小足球員三百六十度旋轉飛舞， 一側 飛箭如蝗 ，另一側硝云彈雨 ， 無論雙人廝殺，或四人對戰，搖晃的足球台，就像即將被我們幾個人拆掉一般。大夥兒總要大汗淋漓，才願休兵罷戰。 運動完，飢腸轆轆，麵店便宜味美的 大碗乾麵，就是大快朵頤的晚餐。 和全家人圍著桌上足球台，使勁扭轉把手，歡笑聲不斷，我知道明天自己的手肘，也會像年輕時候一樣痠痛不已，卻甘之如飴，因為，眼前，是青春回憶。 溫子衡筆

睡前大家來抽籤 利奇馬颱風來襲，北部風雨不如預期，媒體報導某縣市首長說 ：「颱風假多放了，沒辦法。」「風雨不大，不能怪我。」著實令人氣餒。 因為，類似言論，每次颱風假，都要來一次。 氣候瞬息萬變，颱風尤其是。 今日起床，見天色竟微微透著陽光，上網查看最新衛星雲圖，自作聰明開車出門處理預定事情。 一路往北，原本的綿綿細雨，到了汐止 、七堵變得風雨交加，處理事情期間，又是幾陣很大的間歇性風雨。 兩個小時後開車返家，一路向南，如預期般，風雨暫歇。但下木柵交流道，開上聯絡道後，瞬間風雨加交，比基隆風雨還大，正擔心家中窗戶未關，離開北市，竟雨過天青。 一個區域受颱風侵襲，每個地方風雨都不一樣，所以，某些地方風雨不如預期，不代表所有民眾都會安全。 這次的颱風假，是因為氣象預報的平均風力和瞬間陣風，已達放假標準。如果風雨不如預期，應該是深感萬幸吧。 還是，既然放假，颱風就該努力 「 表現 」，讓風雨和災害達到「預期水準」？ 媒體還報導，颱風預測失準，是因為 利奇馬 受柯羅莎影響，提早北轉，因此，有人表示，前一天宣布是否放假太早，建議在當天凌晨宣布，比較準確。 所以，當天凌晨到早上六點宣布當天是否上班上課，就能百分之百確定颱風未來動態？民眾絕對安全？ 還有，如果當天要上班，因為提早準備早餐 、接送、趕車上學上班，作息和放假大不相同，因此，若將宣布放颱風假的時間，從前一天晚上，延後到當天凌晨，因為這個不確定性，一家人在睡前，是否需要作籤，大家一起來抽籤，抽中的人，半夜起來查看停班停課情況？ 然後，如果發現當天不用上班上課，中籤的人，就必須在凌晨四點把全家叫醒，然後說 ：「恭喜，今天放颱風假喔，你們可以繼續睡，不用早起了。」 颱風假的決定，一定有些人開心，有些人不開心。所以，是否放颱風假，就交給縣市首長，依中央氣象局資料判斷，在合乎法律規定下決定。 然後，開始祈禱風雨不會釀成災害吧。 還有，別讓民眾抽籤，看誰必須半夜起床，查當天停班停課消息了。 溫子衡筆

兩件事 成就奇妙的一天 昨日下班經過郵箱，有一張卡片，和一份包裹。 「老師，如果不是你，我現在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裡？」 讀著卡片上的字跡，心裡是溫暖與感動。 咖啡禮盒旁，是學生稍來的卡片，回憶，也一幕幕飛向眼前。 還記得當年為了磨你，特意挑了辛勞的打掃工作，以及工作量很大的幹部給你，只是，當時的你並不知道。但，看不出太多表情的你，還是接受。 猶記得幾位教過你的老師，驚喜問我考出黑馬般成績的你，到底在畢業前兩年有什麼改變 ？我想，這就是對你最大的肯定。 卡片中，許多你說我對你說過的鼓勵，多年後，已不復全然記憶。 但我記得這一句，畢業前，記得曾告訴你 ：「不要辜負自己的潛質與曾經的努力。」 很開心如今的你，有一技之長，有穩定工作。 當老師最大的成就，就是自己的學生，比自己更有成就。 夜深，臉書上跳出的訊息，是一個曾經的學生，同意我的交友邀請。 迫不及待私訊過去，只因為多年前，一個刻意卻又不刻意的錯誤。 高一教過的學生，升上高二後，換了位公民與社會科的任課老師。高二第二次段考前，學生拿著問題，到辦公室來問，我卻急忙將她喚到一旁，低聲告訴她 ：「應該先問現任的任課老師，這樣才是尊重。」 其實還有另一個理由：當時科裡面的氣氛不是太好，學生的任課老師，算是主角之一，為了和諧，不多生枝節，我的第一選擇，不是解答問題，而是教導尊重。 當年的我，竟犯下這個錯誤 ： 我只告訴學生，為了表示尊重，應該優先問現任的任課老師，卻沒告訴她，如果一時找不到老師，就可以直接問我。 至於第二個理由，根本不構成理由。 當年，這件事發生的不久之後，一次偶遇，驚覺學生眼神改變，卻沒能在第一時間，向學生解釋原意。幾次再遇見，不是身邊有其他同學，就是總覺得可以下次再提的逃避，直到學生畢業。 螢幕前，敲擊著鍵盤，我寫下好多年，一直擱在心上的事： 「 …… 過去的事，或許妳已經淡忘，但老師始終覺得，自己欠妳一個抱歉。偶然在臉書上見到妳的名字，謝謝妳加我好友，讓老師有道歉的機會。」 「我依稀記得這件事，老師，您不用覺得抱歉，我也覺得應該尊重現任老師。老師，您太客氣了。」妳說。 謝謝妳給老師，一個放下心頭大石的機會。 睡前，給自己一個微笑，讓自己記得，這奇妙的一天。 溫子衡筆

為什麼這麼小的事也要講 「 為什麼這麼小的事也要跟我媽講 ？」學生情緒波動。 「因為這是我的責任。」 昨晚與友校的敘舊，讓我想起兩段往事，這是其中之一。 「你這樣一直打電話，我媽會很擔心。」 「第一，我沒有一直打電話，同樣的事，發生好多遍，我勸過、告誡過、鼓勵過，你依然故我。」我續道：「第二，如果我沒打電話，你媽會更擔心。」 學生不語。 「如果你的家人，平時完全不知你在學校的情況，忽然接到學校處分消息，連事先防範、避免的機會都沒有，一定覺得我這個導師不盡責。所以，不管你開不開心，我都必須打這通電話，而且，我事先告訴你，就是讓你回家前可以有心理準備。」 學生依舊不語。 「你會怕媽媽擔心，就應該約束自己。若你的表現越來越好，最後獲益最多的，還是你自己。」 學生點點頭。 但，當時的我，並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 ？ 第二段往事，是許多學生在高三學測前，會請假或不請假，至校外的圖書館念書。 多年前，某位學生，也是如此，於是，我電話連繫家長。 「老師，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？我會在校外圖書館念書。你怎麼還打電話給我爸？」學生 Call in 我的手機。 「因為這是我的責任。」 「可是我跟你講過了。」 「學校並不允許『讀書假』，所以，只要你不在學校，我仍需連繫家長，確保他們知道，他們同意，同時，也確保你的安全。」 「可是我都在念書。」 「我相信你在念書，也相信若你不在學校，仍能持續努力，會考出令人眼睛一亮的黑馬成績。但你現在可以不在學校，是因為家人願意讓你請假，身為導師，我給予尊重，也必須確認你的爸媽知道你在哪裡。」 「我爸媽說讓我自己決定。」 「那你何必介意我打給你爸？還有 …… 。」我說：「 你必須為自己做的每個決定負責。人生，就是如此。 」 學生年齡增長，高中老師的管教，已經比中小學老師少。 我，又更少。 只是因為知道，抓大放小，學生表現更好。 上了大學，導師不再管東管西。 出了社會，不管有老闆，或自己當老闆，都是 自己管自己了。 溫子衡筆

見面不如聞名 指甲莫名發炎，一星期後，用手按壓指溝，竟噴出透明液狀物。 驚嚇之餘，霎時間覺得，未來不必教書，只要靠指甲噴水絕技，便可一招半式闖江湖，金氏世界紀錄。 某晚沐浴後，按壓腫脹指溝，終於不再噴水，瞬間鮮血湧出，趕緊至附近診所就醫。診所立刻開立轉診單，轉診至某教學醫院指甲專門醫生。 正巧是教學門診，主治醫生帶著兩位實習醫師，對我所有的疑惑，一律回答 ：「不可能。」 等待一小時，看診兩分鐘的我，再接再厲：「但我按左手拇指這裡，還是會脹痛，右手不會。」 「不按會痛嗎？」醫生是沒有表情的表情。 「不會。」 「那你就不要按啊！」 門診迅速結束的那一刻，我立刻聯想到某張網路圖片。 至少，圖片上的醫生有笑容。 醫者父母心。 某些態度，才是真正在工作。 百工百業，都是一樣。 我，也一樣。 ＃大部分醫生仁心仁術 ＃某名醫見面不如聞名 ＃圖片改自網路 溫子衡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