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虎添翼
如虎添翼
溫子衡筆
「你的小說喚起我的回憶。」同事遇見我如是說。
同事閱讀《處男壘球隊》，想起過去考研究所時批次放榜，就如同現在高三考生，等待各大學申請入學放榜一樣的煎熬。
「不過。」我說：「現在有高鐵，就算全省考透透，學生們都可當日來回。不像我們以前還要找住宿的地方，加上各校報名費，所費不貲，只能發揮創意。」
「小說裡有寫。你們考運輸大學研究所時，是透過同班同學的社團同學的學姊的學伴的高中同學，才借到住宿的地方。我們以前也是透過學姊的同學等等好多層關係，才能找到便宜或免費的住宿地點。」同事笑意盈盈。
「而且睡的地方是機器人實驗室，超級特別。還住過轉學大學同學的學校宿舍、國中同學的寢室，反正無所不用其極。」我笑著說：「更有同學因為旅館客滿，沒車卻去住汽車旅館；有同學去投宿旅店，櫃台說：『我們沒有小姐喔。』另一位同學投宿旅店，櫃台卻半夜打電話來問：『要不要小姐？』」
「我們以前資源有限，所以努力動腦想方法。」
「沒錯。」我說：「過去我們不但資源有限，資訊也不發達，所以只能靠自己。現在學生資訊爆炸，一支手機加上網路就可行遍天下，但有時你已經提供資料或方法給他們，許多人卻不願去查、不願去看、也不願去想。實在可惜。」
工欲善其事，必先利其器，但善用才是王道。用錯了逆水行舟，用對了如虎添翼。
教育現場中你會發現，手機完全限制了學生們的創意與思考，原本該是「行動小學堂」的工具，絕大部分卻變成「線上遊戲專屬載具」。
如果現在的學生願意思考、選擇嘗試解決問題，以當前的資訊優勢，必定贏在起跑點，如虎添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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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下節錄自小說《處男壘球隊》第41章 魔鬼終結者
「你考央中，是住男生宿舍？」砲煙問。
「對啊，找蔣瑞寶。」
「同學真的很重要。」砲煙笑道：「連俊鵬和洪立承去考神州大學，附近旅館都客滿，結果住到汽車旅館裡。」
「沒有汽車，住汽車旅館？」陳秉隆眨了眨大眼睛。
「對啊，連俊鵬說，他們去登記住宿時，是用走的進車道口，接待小姐一臉驚訝，哈哈哈。」
「他應該告訴那個小姐：『我們的車隨後就到。』」倪中澤笑出驢子倒抽吸般的笑聲。
「不是一房難求嗎？其實他們的房間，還可以分租給其他人。」文沛青一本正經：「他們睡二樓，反正一樓車庫是空的，鋪個睡袋，又可以再睡四、五個人。」
「讚喔。」勞大說：「就用這個賺錢好了。」
倪中澤看一眼小駱的房間：「小駱去考福爾摩沙大學，住在公館的小旅社，一進門把住宿說成休息，對方阿桑見他一個人，馬上說：『我們這裡沒有替人叫小姐喔。』」
「啊，他習慣成自然啦。」
「你也講太大聲了吧。」文沛青滿臉笑意。
「怕什麼？反正他又不在。」砲煙補充：「還有更誇張的。A班的糯米腸找不到公館的旅社，住到西門町去。」
「他是去玩，還是去考試？」倪中澤笑問。
「一住進去，過沒多久，見他獨自一人的櫃台阿桑，打電話來問：『少年耶，要不要小姐？』」
「哈哈哈哈。」考試中，大家難得可以笑得東倒西歪，酣暢淋漓。
「大家有沒有想過，考完要去哪裡走走？」勞大端著咖啡杯：「這種冥想激勵法，可以幫我們撐過這段時期。」
「我想騎車環島。」倪中澤笑出一口大白牙：「騎腳踏車。」
「你哪邊都不用想。」砲煙說：「考完以後，你只要去向小雪自我介紹就好。」
「這個不錯喔。」陳秉隆說。
「我想去九份走走。」文沛青的目光焦距在遠方：「感覺是個神祕又很難到達的地方，去過的人不多，而且都覺得不虛此行。」
「不好意思，大家自己把桌上的材料整理一下，小心不要弄壞。」
李炳生對地偉說：「是我們不好意思，你都替我們找到免費住宿地點了。」
「這樣真的可以嗎？」系總幹看著實驗桌面，心裡有些遲疑。
「這個桌子很堅固，我剛剛看了一下，是鐵製的。」
「我不是問這個啦。」系總幹一副快昏倒的樣子。
「我知道。」文沛青笑道：「所以我們要小心桌上這些機器手臂、機械……，應該是機器人的頭？輕輕把它們移動到旁邊，明天早上立刻歸位。」
李炳生將行李和睡袋放在銀灰色的光滑桌面上：「真的要感謝你同學，替我們找這個可以窩上一晚的地方。」
「其實不是我同學，是社團同學的畢業學姊，聯絡運輸大學學伴，他學伴再找他現在在唸研究所的高中同學幫忙。」
「好複雜。」李炳生笑道。
「簡單來說，就是社團同學的學姊的學伴的高中同學。」文沛青歸納。
「可是，這樣真的沒關係嗎？會不會害到你社團同學的學姊的學伴的高中同學？」系總幹還是皺著眉頭。
「我也問了他同樣的問題，應該不會。除了那些材料以外，其他邊櫃都鎖著，那個學長說，這間實驗室，平時也都沒鎖，和通識教室一樣，是開放式的。」
文沛青拍了系總幹肩膀：「這樣好了，我們現在去找旅館睡。」
「怎麼可能？提早訂都訂不到了，明天早上就要考試，怎麼可能有地方住？」
「所以囉，先睡吧，小心別弄壞任何東西就好。」
「找到這裡，又省下一千元左右。」李炳生說：「考完要再謝謝這位學長。」
「我覺得研究所考試日期各校自訂，除了撞期很麻煩以外，往返路程也很累人，加上車資、住宿費和報名費，簡直就是勞民傷財。」文沛青搖搖頭。
「對啊，如果像大學聯考一樣，只要繳一次錢，考一次試，然後統一分發，這樣是不是比較好？」系總幹附和。
「我想到下星期就頭皮發麻。」文沛青苦笑。
「我知道，星期五考我們學校，週六是淡河大學，星期天考海峽大學，週一還要考勝利大學。」李炳生點點頭。
「你比較猛。」地偉說：「我海峽大學沒報名。」
「我也是。」系總幹說。
「我沒報勝利大學，連考三間已是極限，哈哈。」文沛青心中隱隱覺得，自己其實是找藉口。
「快撐過去了。」李炳生一臉樂觀。
「先睡吧，明天一早還要考試。」地偉將睡袋平鋪在實驗桌上。
「你們先睡，我還要再看點書。」李炳生從背包中拿出補習班講義。
文沛青小心翼翼推開機械手臂，又將許多零件輕輕放到一旁充滿潤滑油味的塑膠盒內，才鋪平睡袋，躺了上去，在實驗桌上，眼巴巴地瞧著天花板上慘白的日光燈，身體毫無睡意。
「啪」一聲，實驗室大燈被關上，原本一片漆黑中，忽然透出隱約的鵝黃色亮光，文沛青一轉頭，只見隔壁桌的李炳生，是唯一沒上「床」的人，獨自坐在桌邊，用十元小手電筒微弱的燈光，照著補習班講義苦讀，啞然失笑道：「你不必這麼誇張吧？要不要離開一趟，去找更自然、更美、更明亮的光源？」
李炳生抬起頭：「什麼光源？」
「實驗室外面不是有一片大草皮？找找看，搞不好有螢火蟲可以抓。」
「哈哈哈哈，車胤，囊螢照書。」系總幹大笑。
「是李螢才對。」文沛青糾正。
「那還不如直接把牆壁鑿個洞，書本湊過去讀。」地偉也睡不著了。
「哈哈哈哈，匡衡，鑿壁偷光。」系總幹大笑。
文沛青對系總幹說：「你國文程度真好，應該念中文系的。」
系總幹笑著說：「李炳生，你還可以爬到屋頂，追著月光讀書。」大家的想像力都豐富起來。
「我知道，這是江泌的映月讀書。」這次換地偉補充。
「不行，月亮會移動，光線也會變動，這樣炳生隨著光線移動讀到忘我，會從屋頂摔下來，江泌的是古代一樓平房，我們的江炳生要爬上六樓樓房，掉下來會出人命，變成只能讀一次，無法複習。」
「你們不要鬧了。」李炳生靦腆地笑道：「明早還要考試，快睡啦。」
「你也是啊，別再看書了，那麼晚，早點休息，充足的體力更重要。」地偉躺了下來。
「臨陣磨槍，不亮也光。」李炳生又開始埋頭苦讀。
「欸，我躺在實驗桌上有種感覺，身邊都是機器零件，會不會明天一覺醒來，我們就變成阿諾史瓦辛格主演『魔鬼終結者』電影裏頭，那台T-800賽博丹系統101型，半人半機械的仿生魔鬼終結者？」
「這樣很好啊。」地偉說：「明天寫完考卷，你就可以對著桌上的考卷說：『You are terminated.』你被終結了。」
未完待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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